哈喽大家好,想找一个可以理性谈论的地方,找到了这里

我所理解的您的意思,是意义是语言文字的游戏(这个游戏表达了一种宏大的目的)?
后面您似乎在说,我的生活中所缺少的可能是爱与认可,而非一定要追寻某种意义。我只是不知道我理解的正不正确。
我比较认同您最后一段话。我目前已经调整了心态。目前遗留下的问题就是,依照我的思路思考下去,世界万物是没有意义的。这就导致一个结果,我所认识到的“哲学”是消极悲观的,没有意义。当然我只是一名初中生,思想不够成熟,对哲学学习也十分有限,望您指导。谢谢!

哈哈,那我确实比你多读了十年左右的书 :stuck_out_tongue_winking_eye:或许确实可以坦率地讲讲我的看法。

  1. 话语体系并不等同于游戏。比如我们可以说科学的一切是一种话语体系:从最基本的数学开始,科学用精确的语言描绘了一种有效的对世界把握的方式,这一套体系甚至还在不断增长,因为科学家们一直用极大的努力书写着这个话语体系。那么你觉得科学是游戏吗?我个人觉得不能称之为游戏。我们常认为游戏的结果如何对现实世界是毫无影戏的,但科学的结果如何却对世界产生极其重要的影响——这也使得人们以极其严肃的态度对待科学——比如如果爱因斯坦没有发现相对论公式,人类又怎么可能造出原子弹,并用它来加快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终结?
  2. 但话语体系的另一方面在于,人类世界有多套话语体系,且这些话语体系之间有相当程度上的独立性甚至互斥性。比如基督教的话语体系与无神论的话语体系互斥,美国梦的话语体系与中国梦的话语体系(可能)互斥,佛教的话语体系与追求金钱、权力、地位的话语体系互斥。这些话语体系影响着千千万万人的生活,许多人一生都为这些话语体系所驱动,他们的奋斗、努力、激情都源于这些话语在他们内心深处的搅动。
  3. 人为哪个话语体系所控制完全由人的创伤性经历决定。当一个人在年轻时因为寄人篱下被人瞧不起,就有可能在长大后深信弱肉强食的话语体系;另有人因为经历亲人故去,生离死别,顿觉人生虚空,就可能为一些宗教的话语体系所控制;还有人,比如美剧里的Sheldon,就是因为智力极高但身体羸弱,常因外界剧烈的变动而担惊受怕,因此便执着于理论物理的秩序性与确定性,他就为科学的话语体系所控制。
  4. 这些话语体系就决定人对世界万物意义的判断。为中国梦话语体系所控制的人就认为人能为祖国做贡献是最大的价值,为基督教话语体系所控制的人会认为让教会复兴、救更多的人出离地狱是最有价值的(他们会认为赚钱、为祖国做贡献都是短暂的,不是永恒的)。
  5. 哲学的麻烦就在于它会让人突然醒悟,发现自己一直生活在话语体系中。但正如我在1中所说的,话语体系可以很严肃,因此就算发现自己的一生都是在话语体系之下,也可能并不会让人觉得痛苦,反而会有更清楚的认识。但万一一个人发现自己一生都在为不值得的东西奋斗呢?这样的人让他醒来好还是继续沉睡的好?即使他最后成功醒来的发现真正应值得奋斗的东西是什么,但发现自己已因为先前选择的错误再也无法卓有成效地过上有意义的生活,那是否是十分残忍的事情?我自己也经历过话语体系的剧变,这些剧变都是在我大学阶段发生的,虽然我最后也走过来了,但我已经因为之前经历所带来的诸多的限制无法做那“最对的事”……
  6. 为了把这件事情说得更清楚,我引入拉康的理论模型。话语体系就是符号界,创伤性经历就构成了实在界。创伤就像人身上的一个伤口(像海子说的“劈开的疼痛”),话语围绕着这个伤口组织。哲学的作用就是让人穿透话语组织看清楚话语的神奇魅力来自何处,虽然真正的实在界永远无法触及。但哲学的麻烦就在于当它颠覆了原先的话语体系之后,一方面很可能新生成的话语体系会让人绝望,因为人的年岁以及经历已经无法再让人卓有成效地追求这个话语体系所赋予的价值;另一方面生成的太慢以致错过了人生许多重用的选择,而缓慢的话语再生过程会让人长时间的抑郁。当然在话语体系的转变方面(虽然不是哲学的功劳)有积极的例子,比如一些黑帮老大转信基督教之后人生就被扭转了,之前支离破碎的家庭变得幸福美满。

至于实践方面,我个人认为要过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在你这个阶段与其看哲学不如看美剧,美剧一方面可以给你提供充足的话语体系建立的材料,另一方面优秀的美剧(如Succession等)会传授你真实的世界知识,这样即使你之后因为哲学话语体系被颠覆,也可因为之前在真实世界知识积淀下的选择少许多错误,给自己留许多余地。(真要读哲学一方面可以先看看哲学史,另一方面选择分析性强的书,因为哲学重在清晰性和确定性,名著可以从《纯粹理性批判》入手)

祝好!

您对我的指导与讨论于我而言,在对于哲学的理解方面有很大帮助,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