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应该写哲学论文?一个论证

或者说哲学家不是在断言P(P是某个立场),而是在断言我们有好的理由相信P。后者比断言P弱

即便某人真的要断言,我觉得你一开始的前提3或许可以试着反驳。对于像信仰这样的东西,很多时候,是不是即便没有得到确证,也是可以断言的?

你对一个来传教的基督徒说了很多反对上帝存在的证明、证据,他还是可以跟你说:姊妹,你要敞开你的心灵,上帝是存在的!

——可能的问题在于:这是不是一个“理性的断言”?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定义理性的断言呢?

1,2,3或多或少有点问题吧,首先由于2有个“并且这个理由本身立得住”的条件,因而1,2之间或许不能有严格的推理关系,所谓立得住也需要一些澄清,对等者分歧对某些哲学观点中只能作为非常弱的理由,甚至有的情况不能构成理由。
最重要的问题在3上,缺乏确证就意味着有认知义务不去断言吗?我觉得不是,类比道德上的情况,缺乏道德理由就意味着有道德义务不去行动吗?起码出门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允许不断言。
因此我认为主要问题在于3,不过如果想要成为理智上高尚的人,那么或许真的需要悬置许多判断。
此外这里可能有一个误会,关于“应该”的意义,道义逻辑告诉我们,不应该不=允许,但我觉得“不应该”和“允许不”是有差异的,最好这样说不必须=允许不,而不应该的意思则接近于不建议,这里有比较微妙的差异,如果这样看,这个论证或许根本没有问题,因为它实际上的意思可能是:允许我们不去断言某些哲学命题

Endorsement and assertion
Will Fleisher (forthcoming on Nous)

Abstract
Scientists, philosophers, and other researchers commonly assert their theories. This is surprising, as there are good reasons for skepticism about theories in cutting-edge research. I propose a new account of assertion in research contexts that vindicates these assertions. This account appeals to a distinct propositional attitude called endorsement, which is the rational attitude of committed advocacy researchers have to their theories. The account also appeals to a theory of conversational pragmatics known as the Question Under Discussion model, or QUD. Hence, I call the theory the EQUD model. Motivating this account is a recognition that the speech act of assertion has two roles to play in research contexts. The first is the advocacy role, in which researchers assert a theory in order to advocate for it. The second is the evidential role, which is used to add to the common stock of information available to a field of inquiry. The EQUD model provides an account of warranted assertion for both these roles in research contexts. This success provides support for the theory of endorsement. It also provides support for information updating accounts of asser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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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1和2的关系需要做一些澄清!为了更好地理解Goldberg论证的效力,我也觉得他应该给出一些具体的、哲学系统性分歧的例子。
不过,我关于3有一个疑问:行为和断言有不同的地方。关于某个行为,人们只能选择做或者不做。关于某个命题,人们却可以选择断言、断言相反命题、不断言任何命题。这或许意味着,缺乏道德理由有时意味着某个行为是可允许的,缺乏认知理由却可能有时要求主体应该不断言(而不是三种选项都可以)。
关于不应该和允许不的差异,我有点不清楚,或许可以举个例子?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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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直觉上应该大致都同意应该不=不允许=禁止,例如:不允许说谎=应该不说谎=禁止说谎,那么稍微变换一下理应有:不应该说谎=允许不说谎=不禁止不说谎
但当我们说不应该说谎的时候,似乎有一个道德上的要求建议我们不去说谎,而允许不说谎不是,允许不说谎并没有什么要求建议。
这就与我们的逻辑推理产生了一些矛盾,按理说由于应该不=不允许,那么可得到不应该=允许不,为此我们只能认为应该不和不允许并非完全等价的,因此我通常喜欢用“必须”替代“应该”,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
如果我们将论证中的“应该”都替换成“必须”,那么似乎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这里可能有偷换概念的嫌疑?(好像不适合说是偷换概念,说成偷换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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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中文语法的问题,“不应该”并不是“应该”的否定。而“不必须”是“必须”的否定。“应该断言P”的否定是“可以不断言P”。

这个观察很敏锐。但是需要注意断言也是行为的一种,属于speech act。我认为这主要是由道德理由和认知理由的区别所导致的。类似地,道德理由可以要求人去做某个行为,但是认知理由不要求人去断言(甚至是去相信,参考:Nelson, Mark T (2010). “We have no positive epistemic dut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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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好奇的是,以我个人的思考来说可以很轻松的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更想知道你们对这个问题是什么看法,或者说,你们疑惑的地方在哪

或许,和大家分享一下你的答案?

简单点来说,当s站在s的立场时,s认为s有理由不相信(这个相信是主观上的相信)p
当p站在p的立场时,p认为p有理由不相信(这个相信也一样是主观上的相信)s
因为关于一个问题s与p的立场不同且相对合理(这个相对合理指的是有一定的支持者且不需要理论支撑,可能会有更好的表述方式),所以s和p的冲突属于必然

但是重点在于断言,这个”断言“我个人认为具有两个属性
第一是绝对性,即做出”断言“行为的人对自己断言的事物在他人视角下绝对的认可和相信(简单点来说就是看起来很信,说话的本人信不信非必需)
第二是纠正性,即接收到你的”断言“信息的人会收到”断言“的影响(无论他以什么方式理解”断言“的信息)
那么在这些理论基础上,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顺便做一个小调查,这个回答里面有多少东西看到这个回答的人没想到过,因为我的这些知识都是由自己思考得来,没有看有关哲学的书或者说文献,所以在我的”立场“下知道这些应该是所有人都能很轻易想到的)

我个人认为这个”不应该“有两种原因
第一个是我们由于做出了”断言“的行为对他人造成了干涉,而这个干涉在他人的”立场“中可能是不合理的
第二个是第一个的基础上,这个”断言“的行为是否对新的想法的诞生产生了阻挠作用
当然以我的想法来看,人始终在影响他人,即使只是站在别人旁边都会造成影响,而且人类始终是感性的,人类的思考会受到自身的限制。

所以需要换一个视角,我们目前对”断言“的行为做出了”不应该“和"不理性”的主观评价,那么这个主观评价是否也具有局限性,如果有一个人对上述问题做出了答案,那么如何保证这个答案不受到“立场”的局限性。

把“立场”丢掉就好了,因为具有立场的情况下无法对“立场”的冲突做出所谓“理性”的答案。

假设我要“断言”这个冲突,如果我本身爱喝酒或者也相信“喝酒有益于健康”的说法,我就会偏向“喝酒有益于健康的一端”,比如说做出“喝一点没事”的评价(这个评价同样属于“断言”因为它符合断言的两个性质)
那么如何在没有“立场”的情况下给出“断言”是否“不应该”和“不理性”呢?
答案是做不到,因为人类,或者说任何有意识的生物都无法做到在没有“立场”的情况下进行思考和正常的活动(比如说人需要摄入营养,所以产生了吃的动力,随后有了吃,好吃等概念)
当然你可以在试试在没有“立场”的情况下思考一个问题,比如说自己的论文写的怎么样(虽然我一个高中生没写过论文)(记得别用语言等表现形式,语言也是立场的一部分),你最大的感觉应该就是无从下手,脑袋空白(我在整天无法自主控制思考的时候也常常陷入这种状态,我比较喜欢称呼它为“虚无”)

但我也有一个问题,麻烦想办法把它证伪(因为我也不想信这一套,每天想着这一套类似于形而上学的问题问自己还要不要活什么的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