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定义先验性为分析性,是否可以接受分析综合之分?

把先验分析等同,后验综合等同,是否就可以承认分析性了?
不过先验的概念太含糊,我的想法是进化过程中,在我们的思维中可能形成了某个规范,或者说概念结构?这种思维规范塑造了先验性和分析性,有点生成语法的感觉。
而且想问一问究竟什么是先验,先验经常配上命题、知识,定义是独立于经验的,看了一些文献,先验性似乎主要是关乎证成的,那么先验似乎是,命题X是先验的,当且仅当,对于任意人S,若S相信X,则S可通过独立于经验的方式证成X。
先验现在似乎被认为是可错的,但这样我觉得似乎把先验和强的普遍直觉等同了起来,如果一个直觉是几乎所有人都共有,而且这一直觉很强,那么它很可能就先验了。
我不太认同先验偶然命题的存在,某种原因在于我认为先验等同分析,分析偶然命题是不可接受的,描述性专名我觉得很奇怪,应该是不存在描述性专名的
想法很乱,就是这样。

先验=逻辑必然;后验=逻辑偶然。因此先验应当不是你说的相信和直觉即可的,但是康德会说因为我们的faculty就是依靠一些世界上的fact才能实现的,比如世界上有space和time,因此他认为有综合命题也是先验的。例如如果没有时间,我们的感官根本不能发挥作用,因此

  1. 存在时间是一个偶然情况
  2. 我们的感官能工作
  3. 我们的感官工作必须依赖时间存在

导出 存在时间是一个a priori synthetic truth。这是一个非常类似“我思故我在”的观点,所以也是理性主义的核心观点之一。

你说的把先验等同分析,其实就是经验主义的观点,见下图:
(为了copyright,图片删掉了)

后验不是逻辑偶然的,先验是认识论的概念,必然是形而上学的概念,分析是语义学的概念(我认为分析等同先验也和我的还原论自然主义观点有关,认识论和心理学关系甚大,语义学和语言学关系很大,语言学可还原到心理学,于是语义学的概念可以是认识论概念)
存在后验必然命题,这点克里普克讲的很清楚了,但他声称还存在先验偶然命题,我个人觉得,如果用一个很强的先验概念,例如将其设定为不可错的,那么先验的蕴含必然的,因此不存在先验偶然,但一个宽松先验概念可能允许先验偶然命题,但克里普克指出的哪些先验偶然命题我都不认可,它们都是通过描述性专名来得到的,但我对描述性专名有一种怀疑态度。
后验的必然命题例如有:水是h2o,章金莱是六小龄童
这些当然是后验的,但它们是必然的,因为世界偶然性的变化无关专名,专名是我们的命名,世界不会因为我们单纯的命名而分出新的偶然性,我给一条狗起了两个名字,分别是a,b,那么必然的a=b,不会因为我的起名就使得a可能不是b。
我不太关心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的区分,我同意许多理性主义者的观点,但我本人的特征很经验主义。

我觉得水是h2o是必然命题接受起来很奇怪,不过可能只是我个人看法,这个命题应该被写成:

(∃x)(isWater(x) ∧ isH2O(x))

这个(∃x)我就很难理解为必然的。如果要必然的话,应该是类似 isWater(x) => isH2O(x),这个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这个真的不是分析命题吗?isH2O在定义上应当是由前者蕴含的,恰恰符合分析命题的定义,因此按分析=先验,这个就不是后验了。

这个命题的表述应该是∀x(water(x)⇔H20(x))
引入必然算子L,这句话是“从言”的,即L∀x(water(x)⇔H2O(x)),或者必然的∀x(是水(x)⇔是H2O(x))
根本在于“水”和“H2O”是我们的命名,世界不会因为我们的命名而开辟出新的可能性
分析是因意义为真的,先验是独立于经验的,这是这两个概念常用的定义,虽然这样的定义会带来许多麻烦,但姑且先这样用。
我们假定一个初中生,他刚刚知道了一些基础化学知识,他知道H2O是存在的,他也知道水是什么,但由于他只是刚接触化学,因此他不知道水是H2O
那么对于他来说,他是否可以仅仅根据“水”和“H2O”的意义来得知水是H2O?他是否可以通过独立于经验的方式得知水是H2O?
很明显都不能,他必须通过后天学习,综合的得知这一事实,因此这一命题是后验的、综合的,但它还是必然的。

后天学习和先验不违背吧,如果说人有一个从无到有的认知过程那就是后验的,那么纯的分析问题也都是后验的,因为他至少要学习逻辑系统为啥是这样的,为啥要接受逻辑系统,会不会有其他世界里deductive逻辑压根是不管用的?

不过我能理解你想说啥,大概就是这样一套定义:

先验:不需要通过经验就能获得的知识(Q1: 如何判定一个东西需不需要经验呢?思考所要求的逻辑真的不需要经验吗?)
后验:!先验
分析:仅仅通过观察一个词就能得到的知识(Q2: 但是如何判定这个观察过程没有使用到其他的综合知识?)
综合:!分析
必然:给定定义,从deductive逻辑上可以确定它必然成立。
偶然:!必然

那么我们有的分歧基本都会回归到Q1和Q2。关于Q2,我可以接受1+1等于2在历史上是一个综合命题,因为它是联系我们对于世界的感知而做理解的;但是如果假定了皮亚诺公理,这个不会变成一个分析命题吗,只要按着公理去分析就能得出答案。那么单纯考虑1+1=2这个到底是分析还是综合?

水的例子也是一样的,如果在某个阶段之后思考的上下文里有“将水定义为H2O”,那么它就是个分析命题,因为根据定义完全能分析出来,但是没有这个定义之前,它是个综合问题。于是问题就是我们需要明确表述一个词语的定义,如维特根斯坦说的词的含义在于其用法和上下文。

关于Q1,我的观点是这是不可判断的,因此先后验的考虑都要基于我们接受deductive逻辑,并且接受deductive逻辑(理性思考本身)是先验知识的来源,这个如果接受的话,先验就等于必然了,至少对于康德的时代来说是这样的,当然不接受的话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说的问题就是先验和分析这两个概念本来的问题,由于这些问题,许多哲学家选择拒绝分析综合的区分,拒绝先验知识的存在,但由于我本人的一些哲学观点要求,我必须接受某种程度的分析综合的区分,而基于我们的一些直觉,某种程度上的分析性和先验性确实存在,我现在有点倾向于把先验分析当成一个原初概念来解决这些问题。
如果先不管我个人的观点,那么对于你的问题可以这样澄清:
独立就是不依赖,我们可以把先验重新论述为:命题X是先验的,当且仅当,知道X不必然的依赖与任意类型的经验。
分析的关键是通过词的意义就可以得到的知识,在我看来,我知道1,2的意义,知道=,+的意义,那么不需要皮亚诺公理,我也能判断1+1=2
不过如果严格的要求分析只能是演绎的,那就很容易出现你说的问题,而这样的表述也很依赖于“意义”这个模糊不清的概念。
必然的概念倒是很清楚,哲学家对必然的分析是通过“可能世界”,“可能世界”类似于“平行世界”,只要逻辑上可能存在的世界,就是可能世界,一个命题是可能真的,当且仅当,存在一个可能世界w,在w该命题真。
一个命题是必然真的,当且仅当,在一切可能世界,该命题都真。
对于“逻辑上可能”,哲学家的解释是,真命题对应了事实,假命题对应了没有实现的事态,事实都是实现的事态。
对于某个事态集合,如果这个集合内部的事态不矛盾(例如特朗普是总统和并非特朗普是总统就是矛盾的事态),并且不属于这个集合的事态都与这个集合的事态矛盾,那么这个集合就是一个可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