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hs的哲学3

将奴隶从奴隶主手中解放出来,奴隶得到不仅不是自由,而且是流放。解构不重要,重要的是重构。如何建立新的人身依附关系,如何重建物质家园和精神家园才是关键。这个依附对象的不同,产生了民族主义、国家主义、个人主义、集体主义、虚无主义、孤立主义、国际主义、资本主义、社会主义等等。一切的主义本质上是同一的,区别只是眼界或格局大小,人身依附的凭依对象和凭依方式。一切的主义都可能互相转化。

笼中鸟变空中鸟,就会想用笼子把空气填满。理想主义者是无药可救的,被踢出天堂也会造一个理想的地狱。

我就是在自骂。我觉得家园比自由更重要。

不是为了舒适甘愿依附。舒适当然的确是存在的,舒适圈当然有吸引力,但是不是目的。而是为了建设家园才甘愿依附,这才是意义。于公叫兼济天下,于私叫克服消灭舒适圈外的不满。

同样是打工,我不认同工作是为了交换金钱。而是工作就是为了实现建设家园的人生意义,工作是不能定价的。工资不是交换来的,而是家园经有产者之手给予的生活的资料。

其实懒惰不是人的天性。明明只要经过适当的教育,没有人会愿意当一条被别人温柔饲养的狗。新教伦理也是用勤劳生产财富归神开辟了资本主义道路。当然他们当时肯定没有意识到那个神就是抽象的社会存在,具象的现代国家和统治阶级。基督教世界其实本来是有精神家园的。把宗教粗暴的称为鸦片也太过分了。宗教就是未来的蓝图嘛,只不过由人实现而不是由神。哲学才是鸦片。

每一次不满意都是更满意的前奏。
人是实践中体验,体验中不满,不满中思考,思考中提出能满意的方法,然后说服别人跟自己一起冒险去实践这个方法。短暂不是人活着的一生,而是人作为这样的人的存在长度。有时候长得离谱甚至远超寿命,有时候短得从来没存在过。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猴子的差别大。
顺便,分享一个接地气想法。
我这天(2022.3.31)突然想生产一种给包子皮上敲“菜包”、“肉包”、“豆沙包”、“芝麻包”的字的钢印。不仅明眼人一目了然,视力不佳的人光靠触碰也能分辨。月饼正面也有“五仁”、“芝麻”,为什么包子没有。我可不想吃我妈喜欢吃的那种包子。有人做成了记得联系我。

武器再强大那也仅仅是强大而已了。语言、说服、信仰才是人最伟大的东西。失去了语言,就会像圣经里面修建通天巨塔一样,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改造世界其实最重要也是最难的是书同文。那可是连圣经都承认的,连神都被惊动的力量。你看圣经翻译成德语,欧洲历史就剧变了。

鸦片战争不是中国近代史的真正开端。那只是在被动接受冲击。就像一颗陨石砸在地上,那不是人的社会的转折点。只有当外文文献被翻译过来,中国近代史才真正开始。

东西方的确有不同的根基。一个是大一统中央集权。另一个是拒绝祖先和偶像崇拜,自由和分裂。我们看他们也许只是看到不同的可能性。他们看我们看到的说不定是宗教教义上的恶。

我常常会这样想,一个借鉴西方的共和制真的比帝制好吗?那条路明明已经走了两千多年了。至少帝国出了问题,冤有头债有主,共和国出了问题都不知道该找谁的麻烦,最终陷入永恒的地狱。资本主义比封建主义优秀?说实话我看不到证据。我感觉它们根本上就是同一种东西。自由资本竞争百花齐放到垄断资本压抑人性的资本兼并,分封诸侯国各异的璀璨到专制帝国压抑各地积极性,帝国早期均田利农由治入盛到后期土地兼并从衰而乱。公有公平到私有兼并再到战争解构和重组国家,这个循环从来没有变过。

我们都只想看到由治入盛,没有人想看从衰而乱。

资本论可不是指导经济发展的书,而是指出经济发展不合理的书。经济是应该被消灭的东西。

如果什么都异化,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连那么基于美德而发展出来的资本主义,其本身都异化了。我们批判的恶的异化的资本主义,不应该着手挖出那个没有异化的、真正的、本性是善的资本主义吗?
花盛开之时,不能逼迫它如同树干般平庸。花落之后,就应成为春泥回归。
即使宗教是恶的,神是不存在的。但太阳神不存在太阳却存在,大地母神不存在大地却存在。我们不能否认存在的本性是善。批判由善生出的恶,不是走到恶的反面,而是走回恶的根源。
尼采说的很对,人跟树一样越向往高处的阳光,越要将根伸向地底。越是想探索深远的星空,越要向地下掘取资源。越想寻找善,越要进入恶的深处。

我不是去研究人有没有意义,而是必须从肯定人有意义出发,就必须去克服和消灭那个反“短暂的人生”的永恒。所以永恒不仅不值得追求,反而必须被消灭。

也不需要去研究人的本性是善还是恶。而是必须肯定人的本性是善。那么一切表象恶的根源必须是善。善就必定不在恶的反面而在恶的根源。
反过来说,如果性本恶。那么表象善的本质就是恶。那连善都没有存在意义。
而性本善,表象恶的本质是善,那恶的存在就是善的证明,恶就是人探寻善的道路。
借用圣经的说法,即使人有原罪,也是先有人,后有罪,亚当也不是受造时就有罪的。原罪传下去了,那原罪就必定是一种遗产。无遗产必定无原罪。
宗教的根基是性本善。不仅基督教如此。其他的信仰,本自俱足,唯我独尊,心外无物,一切信仰全部建立在性本善的基础上。反过来说,主张性本恶的人仅仅只是活着也会使我感到不可理喻。

私有财产不可侵犯?
如果财产不可犯,客人不能坐主人家的椅子。即使主人同意,客人还是在侵犯椅子,唯物论观点。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一切现存的财富就是完美的神圣的不可犯的,那人光是活着就是恶。财产不可犯显然是暴论。

善是恶的根源,那么把善恶换一个词。社会主义不是消灭恶的资本主义的善。而是,资本主义反而是从社会主义的善根上结出的恶果。即社会主义是一切主义的根源而非后继者。
最早的主义不就是没有私有财产的原始社会主义吗?

还有那个社会契约论,现在到处都是契约,唯独没有社会。启蒙运动从一开始就是社会主义思潮,结果后继者把社会扔了。

有人说不论结果,只要等价交换的程序正义就行了。那么如果交换本身就是不正义的呢?让我们换一个世界观。
人不可侵犯,那么人的联合成的社会就不可侵犯。财产就是社会侵犯的对象。依此逻辑,公有制就是善。所以无论如何,谁都不能拿谁的钱。因为钱不是谁的而是社会公有的。既然他人的财产不可侵犯,那人凭什么侵犯社会的财产?
事实上,一个人的物质身体都不是这个人私有的,而是社会公有的,人只有身体的使用权。所以社会才能约束人的自由来保护人。

什么是侵犯?客体在主体的实践中,被建立对象性的联系。

这个世界最大的不合理无非两点。
一为利息。存款利息不为负何以真实反映现实?正利息不仅不真实还拉大贫富差距,而且多增一个cpi,徒增烦恼。
二为遗产。一切财富所有权归于社会,人只有使用权。人靠自己的想法,努力,勤奋,口才,运气等等富贵一世,没有任何问题。但属于社会的东西凭什么私相授受?父母靠自己的努力富贵,孩子凭什么继承?凭孝吗?凭用孝来道德绑架社会,从而继承遗产吗?万恶孝为首。

你觉得自己是民哲吗

是。谁还不是个民哲呢?我能尽可能试图共情,但终究不可能直接成为其他人甚至所有人。皮肤如果能理解心脏,就不会再嫉妒心脏的地位。心脏如果能理解皮肤,也再不会指责皮肤的懒惰。大脑总是平等的对待每一条连入的神经,体验本不属它的痛苦与喜悦,所以才成为王。
同样的善王,行事也会不同。有的人会斩下自己中了蛇毒的手求生。有的人会用毒手弹奏最后一篇乐章,然后拥抱死亡。
人的死亡有时从皮肤开始,慢一些,明显些。有时从心开始,剧烈些,潜在些。有时从脑开始,嗯,形容不了。人如此,国亦如此。谋人类之长存,必先谋囯之死。科学之所以是真理,是因为有可证伪性,一但被证伪,这条科学就死了。国家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可证死性。这才是为什么政治哲学讳谟如深的原因。人尚且讳疾忌医,岂能不讳死。
或者说可能连民哲都算不上。民哲好歹是民间的人的哲学,可我觉得自己跟被温柔饲养的狗,起码在物质上没什么区别,活得多么肮脏啊。不如叫狗哲吧。
一面想建设家园而寻找劳动,另一面不想建设如此的家园而拒绝劳动。基于同一个不变的信仰出发,也会矛盾甚至疯狂。应该没有双标吧。

不,你并不觉得自己是民哲。你在试图混淆民哲的概念,并进而摆脱被称为民哲的指控。因为你也知道民哲并不是一群有真才实学的人。

你当然知道你为什么会写出这些东西。因为你从小周围的人都跟你说马克思主义是好的,是科学的;共产主义是好的,是科学的。于是你逐渐开始想接触这些真理的本源。你或许者的看过一些马克思本人或者其信徒写的东西。但是在读的过程中,你的思路是如此强烈的被你从小以来所接受的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和正确性所影响。你记住了那些晦涩拗口的术语,并且用这些术语来辩护你从小到大必须要接受的集体主义、国家主义。

你甚至还看过或者听过一些德国和法国的现代哲学作品。你把他们充满文采的写作当成哲学的典范。他们的作品中充满了具有诗意的,隐藏在朦胧迷雾中的比喻。你对这些用辞如此的沉迷。你一遍又一遍的模仿他们的写作手法。真理、毒蛇、被豢养的狗、笼中之鸟,在对于这些隐喻的辗转腾挪之中,你似乎与共产主义、国际主义的伟大理想,你似乎与全人类的意志,你似乎与真理本身都合而为一。

但你依然要保持一种隐士一般的谦逊,毕竟你知道你自己是一个民哲,你害怕别人不肯承认自己。但其实可能也没有那么可怕?因为你的思想甚至连你自己都无法说清楚。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并没有打算坦诚地展示自己的思想,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在用这些隐喻来将自己遮盖,掩饰,将自己打扮得与法德的左翼先锋一般,与那些备受追捧的大哲学家一般。但这又能有什么关系呢?——你这样告诉自己——有什么思想不是隐喻,又有什么思想不被遮蔽掩盖呢?我与他们一直就是一样的。

你又逐渐感到了释然,你开始说服自己:我走的就是正确的道路。在描摹笼中鸟、链下犬,在摸索真理的过程中,那种愉悦、超然的感觉是如此的微妙但真切。这难道没有说明了一切吗?

——“我,掌握的是真理;我,已经掌握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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