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Speaking up in Cl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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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作者想要说明的是,课堂发言的活跃程度本身并不应当是衡量一堂哲学课是否成功的标准;这种标准更多地与各地的文化相关,在一些文化中,学生被要求多发言,在另一些中则并非如此甚至相反,不审慎发言会招致批评。另外,在哲学课上做一个积极听讲,达到教学要求的学生有很多方式,课堂发言不过是其中一种,甚至不一定是最可取的那一种。因为哲学课上出现的问题往往复杂难解,充满迷惑性,这要求我们更为审慎地考虑问题。

不过我寻思,课堂发言的活跃程度本身固然不能成为标准,但其作为课堂反馈之一,在反映学生的理解程度上,还是有点效度的。上课反馈的最大价值可能不是对一个问题进行有效的回答,而是作为学生是否理解教师正在说什么,告诉教师接下来应该做什么的最即时的方式。无论是直接提问题说‘这儿这儿我不明白’还是试着给一个不成熟的回答,都能让教师知道‘我的课堂当中有人是这样理解这个问题的,而我对这个问题的阐述目标在于另一个点,那么我就得接下来调整我阐明问题的方式,或是进行更多补充’。课后作业当然也是一个不错的反馈方式,得之全面但失之即时。能在课堂上尽量解决的问题,恐怕还是直接能解决为好。这一点与哲学问题的复杂难解也是相容的:正是因为其复杂难解,教师对学生的理解程度就应当有更准确的把握,以避免学生偏离教学目标过远。

另一个问题可能在于,我们并不会说一堂缺乏学生回答和讨论的课‘很差’,只能说它‘不大符合预期’。如作者所言,缺乏学生直接反馈的原因很多。一群高水平学生,做足了课前准备,上课认真听讲,完全消化讲义,课后作业条理清晰、切中肯綮,这种状况跟一个沉默的课堂完全相容,而我们也倾向于认为这堂课不至于差,至少在排除学生全部自学的情况下是如此。但同样,它也符合一群处于梦游状态的学生,对课堂内容完全不上心,随着教师的讲座装模作样地摆出听懂的神情,最后作业一塌糊涂的情况。鉴于哲学问题是如此复杂难解,又通常看似矛盾重重,我们似乎不能期待高水平学生的情形占大多数(Imogen Dickie 好像举过例子说,一节grad seminar有三两个学生积极发言并且抓到要点就已经成功了),那么对于普通学生的情况而言,如果课堂气氛沉闷,教师就有理由怀疑后一种情形正在发生。为了使得自己的教学更有效率,去要求学生积极发言,恐怕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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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理解是你说的第一点就是课堂反馈可以反映学生理解和作者所说并没有冲突。

第二点是"去要求学生积极发言,恐怕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我想作者并没有说教授不应该鼓励学生发言。

这里可能比较重要的是作者所描述的文化背景:My own silence in class never bothered me until I was transported to a different cultural context where I realised that there was a social expectation for me to speak up in class. As an undergraduate in Australia, I heard some domestic Australian students complaining that international students don’t talk and don’t contribute in class. Such silence somehow not only bothered teachers but also fellow students.

我感觉你想表达的更多的是在一个抽象的课堂活动中,老师可以如何从学生的反馈中获益。但是作者更多的想表达的是在一个具体的课堂活动中(比如当你的课堂是被white man包围时):In a culture that overemphasises the importance of extroversion, skills in public speaking and teamwork, and abilities to influence and persuade others, having some quiet students in classrooms just isn’t that bad.

我能感受你对这样一种态度的困惑: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比如说你举例的群体梦游),那老师不就得不到足够的反馈来改进?可是作者仅仅想说的是,每个人可以有不同的学习方法和进度:it’s ok to be silent.

我想你应该也会同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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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在你说的意义上,我也同意 it’s ok to be silent 这样的观点。

我可能是在阅读文章的时候,习惯性地代入到‘如何更有效率地进行教学活动’这样的立场上去了,进而采取了不那么友善的解读:it’s ok to be silent 似乎会纵容学生,令他们有理由游离于课堂之外,或拒绝接受一种效率更高、更有利于课堂教学的反馈方式。前者的情形等同于我上面说的梦游,感觉太恶劣了所以就不再提了。而后者可能涉及到以不同的学习方法和进度来进行学习。

比方说,如果你也同意教学过程是学生和教师之间的合作,而合作需要有一些义务条款,其中包括反馈义务的话,那么学生似乎有义务去做一些符合这一条款的事情,包括从上课发言,到下课谈话,到office hour,到邮件交流,到作业反馈,最后到测试/论文成绩这一系列不同的反馈方法。这些反馈方法所要求个人能力各不相同。上课发言好像是作者提到的这些,母语者,甚至得是外向开朗、思维敏捷、乃至有点好斗的母语者更为擅长的方式。而其他的,比如说邮件交流,则可能是一些更擅长事后整理,追求更完整融贯的表达的学生更为擅长的方式。现在,我会以为作者的意思是说,因为大家都有各自适合的学习方式,所以大家可以坚持自己的学习方式,不改变倾向、能力和特质进而更舒畅地学习。

但我会认为这是一种纵容。至少在这些情况下或许是纵容:a) 该学科有一种最高效率的进行反馈的方式,而学生被教师允许不使用/不必在意这种方式来反馈;b) 该学科要求学生在最低限度上掌握某种反馈方式,作为对学生一些能力的培养,但学生被教师允许不使用/不必在意这种方式来反馈。而 it’s ok to be silent 会符合这些情况的后半部分。

当然这两种情况,至少在做哲学这件事上,都会被理解成不够diverse,因为好像一个人学会做哲学的方式确实是千奇百怪的,因此好像没有什么最高效率或者最低限度可言。那我可能会再加上一个限定,即学校教育在于以符合大多数人的方式完成教学目标。这样,对大多数人而言,或许就会有最高效率和最低限度的要求。而少数人,尽管同样重要,我会当成一些例外情况来处理。

当然,我同意你的解读方式,上面的说法是进一步展开我的过度引申,以期从中找到些站得住脚/值得反驳的观点。或者,我更倾向于某种塑造学生而非适应学生的教育观,因而 it’s ok to be silent 的观点或许在被我进一步解读为‘教师允许学生在课堂上沉默,但他们都应该保证有可用的反馈方式,并且教师会尽全力让学生在课堂上发言”时,更符合我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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